我做了伪装,随辽兵去给水牢中人“治疗癔症”,准备一探究竟。

    被耶律观音奴关起来的人,不管是谁,皆友非敌。

    原以为去往之处乃是水牢,不想却是辽军大营——耶律观音奴居处。

    我心下一杵,暗骂自己太过冲动了,为了一不识之人犯此险境。

    但转念一想,为耶律观音奴所擒,于水牢关押日久,又大费周章为其寻医之人,必定非同寻常。

    引我的辽兵在帐外通报,“禀大公主,新的医师已带到。”

    帘帐被人掀开,侍女站在帐内,“进来吧。”

    我低着头进入,耶律观音奴坐在几案之后,细细看了我几眼,“让他去试试。”

    我继续低着头,随侍女进入内室。

    帐内洒扫干净,暗香浮动。我暗自腹诽,这哪是囚犯,明明是入幕之宾嘛!

    内室榻上躺着一个人,我瞄了一眼,“沈!沈孤鸿!”

    他双唇紧抿,感觉到有人进入,脸上显出不耐。

    “你且去看看,他……性情不定,你自小心。若治好了,赏赐必不会少你。”

    我忙收起惊色,“是。”

    侍女出去了,我走至榻边蹲下,看沈孤鸿面色惨白,显然不是得了癔症那么简单。

    我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刚要触碰,手腕倏地被他捏住,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见他嘴角讽刺地一勾,随后便听见“咔嚓”一声,我的手断了一般传来剧痛。

    “啊!”我失声尖叫、冷汗连连,“沈龙首,是我。”我压低声音告诉他。

    沈孤鸿意外地睁开眼眸,眉头皱紧。

    听到我的尖叫,耶律观音奴的声音自外传入,“你拒不受医,说要中原的医师,我替你找来了,你还想如何?”

    沈孤鸿直视着我,“你真是中原人?”

    “小人是中原人。”

    “家住何处?”

    “边陲燕云。”

    沈孤鸿坐起,睨了一眼室外,压低声音,“把手伸过来。”

    我如言想伸手,却抬不起来。沈孤鸿见状直接挪过来,两手抓住我的,又是“咔嚓”一声,接上了被他折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