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陪江岁虞去谈生意，但并非每单生意都是能“谈”成的，偶尔见到江岁虞挥挥手，身后的手下便提着刀蜂拥而上的场景，往往上一刻还在和颜悦色地同他说笑的人，下一秒便被斩去了头颅，由诸如相类似的情况所构成的血流如瀑的画面让身旁的蒋炀从一开始的惊惧反胃也逐渐转变为了麻木。
身为始作俑者的江岁虞更是好整以暇，身上一滴血也未沾，还是一副端净高贵的模样，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残暴的杀戮，不时把玩着手上琥珀色的玉琉璃扳指。
他那一双冷白细长的手只有虎口处生着一层厚茧，其余都是完美无瑕的，骨肉匀亭又形状姣好，玉扳指与他的手相映相称，不像是个杀人于无形的伪君子的手，倒像是前朝时期的玉面书生。
事了之后，江岁虞光明正大地牵着他的手走进小轿车，他倒是气定神闲，徒留蒋炀一个人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连平日极力的避嫌与伪装都不顾了，一想到现下握着自己的手曾终结过万千人的性命，他就越发胆寒，心中对江岁虞的恐惧无形中加剧一分，觉得自己逃离江岁虞身边的想法简直是痴人说笑。
回到宅子里，侍女先是毕恭毕敬地为江岁虞除去大衣，又笑着迎上去唤蒋炀“太太”，其余人皆低眉顺眼地在一旁伺候着，似乎都并未觉着唤一个男子为“太太”有何不妥。
见蒋炀僵坐在沙发上未动弹，江岁虞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无声地示意少年同他进卧室。
至于要做什么自是不言而喻，少年霎时脸色煞白，浑身却如麻痹一般未有丝毫动作，分明威压如一张织就密网已将他束缚得喘不上气，可骨子里强烈的逆反心理与害怕男人大发雷霆的恐惧心情在脑海中互相博弈，导致在接连几天的调教中本已学会逆来顺受的蒋炀却仍在冰冻的气氛即将到达临界点时，绞着手指坐着迟迟未动。
“前些日子才教过你的，这么快就忘了？”
江岁虞清冽如松的薄香倾覆在蒋炀身上，低声在他耳旁继续说道：“听话一点，待会儿就让你好受点。”
看来男人今日的心情十分不错，甚至纵容了蒋炀今日小小的忤逆。
若是平时，怕是早就不由分说地拽着少年的胳膊将他拉扯入室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