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算是不失忆,即便是打死她,她也是不敢想起来的,与她而言,怎样逞口舌之快都可,但若是真的发生点什么,即便是再胆大包天,与他二人之间,也是那颗狐胆万万不敢的。

    二人皆是思绪万千的回忆着,一个是怎么努力都是回忆不起来,一个是怎样努力都是忘不掉。

    白无泱突然拔出参商架在了狐魄儿的脖子上。

    她的睫羽只是轻颤了一下,便淡定从容的很,只是抬了抬眼皮眉眼含笑的看着他,口气不浮不躁的说,“我可没当师父只是闹着玩的,都架在脖子上了,别舍不得杀啊,师父确实不应该留我这个祸害长活于世。”

    白无泱眸光一凛,剑气便在狐魄儿的脖颈处刮了一条一指长的口子,随之隐没在她的身体中的还有一抹剑气。

    她只是摸了摸伤疤,并未觉得一缕剑气入体,有些失望的道:“师父你总这样心慈手软可不行,一再的纵容我,你有悔过吗?”

    白无泱转身要走,狐魄儿只是轻微的一抬手便勾住了他的手指,她也随之站在了他的身前。

    两人面面相觑,一个面如寒潭的挑眉看去,一个眉眼弯弯笑意浓浓的低哑着声音说:“师父,你总是这么纵容我,我会放肆的,非要等到恨我入骨时才肯剐了我吗?”

    白无泱的剑鞘抵在了她的肩头,稍一用力的堆了一下,便凌了她一眼,径直的走了出去。

    狐魄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忽而眸色暗淡的勾唇笑了笑,“你终究是不忍杀了我的是吗?”

    她转了转碧天,从碧天里面便现出了一副画,她铺开画卷,盯着画上的人,突然眉头皱了皱,不由得嘶的一声,疼痛便从心尖处传来。

    白无泱的那缕剑气本是要护住狐魄儿的心脉,却不曾想又被玄斩化的那颗心给挡了回去,剑气忽的顿了顿,游离着不在靠前。

    白无泱收了自身的灵力,缓缓的睁开了眼,眉头微蹇,他不知狐魄儿的那颗心为什么会尤为的排斥他的剑气,他只是稍一试探,那颗心便是极其防备的将剑气拒之门外了。

    狐魄儿的心痛只一瞬便缓了过来,再次看向了那副画,画中男子黑衣帝袍,眼中满是笑意,被修改过的画工当真是十分了得,犹如真人一般。

    她神情寡淡的看着,突然对着画像开口道:“魔尊大人,您的这番美意,还真是害我不浅啊,你说,是你用情至深呢还是我狼心狗肺呢?”

    她转了转碧天,又出来一副画,画中之人是狐羽枫,拘灵和相望。

    她的眸光在两副画中乱窜,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记忆再次如开了闸的那般蜂拥而至——

    岁月又怎堪回首?

    道不尽喜乐忧忧

    宣纸三尺,落地两行,画一副经久流年,笔墨浓烟喧嚣一场。

    那一笔仙山离天万丈,这一笔两两无伤,又一笔天各一方伴着轰隆隆雷声巨响和一道道闪电暇光,本是一勾一挑细思量,奈何挥毫泼墨,一副副皆以潦草收场。

    白无泱推门而入,看着满地的纸墨,眉头皱了皱,她没抬头,只有泪痕伴着纸墨晕染成一片又一片。

    她说:“记忆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不是谁想忘记就都能忘记。”

    白无泱走到了她的身侧,低眸看了看,这一副画的,堪比是群魔乱舞了,他顿了顿又握住了她的手,微低着眸说:“画的这么丑,可是卖不出去的。刚才自己还装的仙风道骨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得心浮气躁了?既然拿起了笔,就不要糟践了它。”

    本是越画越炸毛的狐魄儿,被他这样拥在了怀里,瞬间就服帖了不少,炸起来的毛也捋顺了不少,一双雾色的眼睛微微动了动,毫不掩饰的欲/望就要迸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