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竟然是沈赴尘,他冒着寒风奔行至此,远远瞧见了林花开,来到近前下马便问,“大小姐,你怎么了?”

    “三师兄……”林花开强忍痛楚,咬紧牙站起身笑道,“我没事啊,骑马太冷了,我坐下缓缓再走。”

    沈赴尘浓眉紧锁,眸间是柔情万千,却藏于万丈冰川之下,她这功力全失,却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可曾想过一旦出事宗门的人会多么担心。可他一看到大小姐冻的通红的手,心顿时就软了,偏偏对她,他是一点脾气也撒不出来,当下解开毛皮大氅给林花开披上,那大氅上还带着沈赴尘的体温,披在身上林花开顿时暖和了不少。

    “三师兄,你怎么来找我啦?”

    “大小姐,你出门怎么也不让司雪衣或者刀疤跟着,你自己出来太危险了,我回去的时候,听何非欢说你下山了,我就来找你了,还好你走的不远,跟我回去。”沈赴尘说着就要去牵马。

    “我不,三师兄,我要去永明镇看我师父。”林花开说道。

    “什么时候看不行,马上要刮暴风雪了,我们快快回去,别让宗主担心。”沈赴尘冷冷道。

    “三师兄,我必须去看他,我怕下次我就没力气下山了。”林花开苦笑着看向他,“我中毒了,是颜神医都束手无策的毒,他苦苦哀求十两神医留下替我延缓毒性,这两日我喝了好多好多特别苦的药,今天趁着他们不在,好不容易才下了山,趁着我还能动,我得去给阿电师父磕头赔罪。”

    “你说什么?”沈赴尘看着眼前的人儿,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此时他宁愿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是真的,所以你一定要让我去,我不想留下遗憾。”林花开坚定道。

    “谁给你下的毒?是什么毒?”沈赴尘急道。

    “不知道是谁,不过这毒叫十万妖花,听起来怪异的紧。但是不论这毒能不能解,我今天都得去永明镇,趁着还没下雪,我就先走了,三师兄,这大氅我便先借用一下啦。”林花开牵过马,朝他看去,却看沈赴尘仍旧呆呆的站在雪地里,眼神怅然若失,心下没来由一痛。

    “等等,十两神医一来,你就中了毒,会不会?”沈赴尘问道。

    “不会,这还是十两神医发现的,他既是颜秋的师父,成名已久,何苦难为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不可能的。”林花开道。

    沈赴尘愁眉不展,心绪不宁,只觉林花开这毒中的蹊跷,而且竟然还没查到下毒之人,如今毒未解,还要任他在林氏剑宗继续为非作歹下去不成。他越想越后悔,不该那日一走了之。

    “三师兄,那天,我那么说,还让沈庄主生了你的气,你……你可怨我?”林花开歉疚的笑了笑,心下颇虚,“我以为你生气了,离开林氏剑宗了。”

    “怎么会,林氏剑宗是我的家。”沈赴尘摇了摇头,扯出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未免太过勉强,当中悲凉意味太深,他确确实实是想走的,可是走了一半,甩开了沈凉卿,他就又回来了。

    “每个人只有一颗心,一颗心里只能住一个人,你心里住下了颜秋,我心里却只有你,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怪不得你。”

    这话听的林花开黯然不已,喉头哽咽,她背过身装着要上马,眼泪就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更非三心二意之人,她只是可惜,心疼沈赴尘这个人罢了。

    等她上了马,再次看向沈赴尘,已然换上了笑颜,知他改变不了自己的决定,“那我走啦?”

    岂料沈赴尘抢上几步,忽然翻身一跃,坐在了林花开身后,替她拿着缰绳说道,“大小姐,我送你。”

    没等林花开说话,沈赴尘已然驾马飞驰而去,正是朝着永明镇的方向。身上多了件大氅,身后又有沈赴尘驾马,果然暖和了不少。没走多久,天上已然下起了颗粒状的冰雪,沈赴尘将林花开揽入怀中,替她遮蔽风雪,林花开百感交集,只觉亏欠他实在太多,却无以为报。

    “三师兄,多谢你啦!回去本大小姐一定多多的赏你!”林花开叫道。

    “大小姐说什么?风声太大,听不到!”沈赴尘算了算路程,差不多快要到永明镇了,这风雪越来越大,还好他来找林花开了,要不然大小姐孤身上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真是越想越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