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画敲了好多下钱芳芳的房门,奈何钱芳芳不给面子,那么久都不吱声,她都怀疑里面的人是不是伤心成石头了。看来得想个稳妥的法子,找别人帮忙一下,引这位宋夫人出山!

    “不好了,宋夫人,宋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吐血,我怀疑她可能中毒了!”林宝怡着急地狂拍钱芳芳的房门,她都快急哭了,她本来去宋画房间,倾诉一下自己的愧疚心情,说着说着,宋画就突然发白眼,红色的液体从口中溢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抽出,吓得她赶紧去找宋府的专属大夫钱芳芳帮忙。

    钱芳芳作为医者,救死扶伤义不容辞的心一下子被激发了,主动开了门,跟着林宝怡匆匆忙忙赶去宋画的房间。

    宋画假死躺在地上,闭眼睡觉,嘴角还蘸着鸡血,咋一看上去,就是个身受重伤的柔弱美人儿,让人心疼不已。

    林宝怡刚才走太急,都忘记把人扶床上了,钱芳芳一进门就看到这副惨样,吓得赶紧出手救人,她正要伸手去给宋画把脉。

    宋画却睁开了眼,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紧紧抓住钱芳芳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擦去嘴角的鸡血,一下子从娇弱美人变成精神抖擞的小丫鬟。

    看到宋画突然就没事人的样子,钱芳芳视线来回在林宝怡和宋画之间打转,意识到自己被两个小丫头给耍了,气愤不已:“你们竟然合伙来骗我!”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宋画突然就好了,我真的没说谎!”林宝怡无辜地连连摆手。

    “宋夫人,终于肯出来了,我还担心你在屋里面发霉了!”宋画没打算继续演戏了,她就是要假装中毒吐血,让林宝怡的真实反应去引钱芳芳出关,果然钱芳芳忘不了自己作为大夫的本性,被骗了出来。

    “好啊!你个没礼貌的小丫鬟!”钱芳芳气得不轻,控诉宋画话里有话。

    “看来宋夫人还能这样颐指气使地骂人,应该就好过来了,没再伤心躲起来,偷偷哭了!”宋画继续嘴上不饶人,想要激起钱芳芳那股子干劲,击退钱芳芳的丧气,以免全府上下被感染地没精打采。

    “你你你你!”钱芳芳多年没骂人,骂人的功夫有点生疏,你你你了半天,竟是没憋出一句粗话!她气愤又挫败,又想起以前护着吕欣时的战斗力,心里就酸酸的,她现在竟然连教训一个小丫鬟的话也想不出来了,好失败,怪不得自己连吕欣也护不住了。

    宋画读懂钱芳芳眼底的悲伤,一把将钱芳芳抱进怀里,温声劝慰:“宋夫人,难过就哭出来,不用坚强地躲起来,这里是宋府,没人敢笑话你!”

    钱芳芳似乎听到了泪水开关的暗号,泪珠哗啦啦决堤溢出,从眼角滑落,滴在宋画的肩头,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起来,抽噎着唠叨什么:“吕欣啊!都是我的错,我帮不了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抓……”

    宋画轻拍这个坚强惯了的贵妇人,端着架子太久,应该累了,想哭就哭吧!好友即将离世,就为好友哭一阵吧!时间总会过去的,冲淡悲伤,留下模糊的回忆,然后就不痛了!

    钱芳芳哭了一番后总算回过神了,她有点尴尬,自己竟然在两个小辈面前没形象地大哭,太丢脸了。

    “宋夫人,宋大人在衙门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酒菜,你与吕大夫好好饯别吧!明天吕大夫就要被押送回去了!”宋画没在意钱芳芳的窘迫,好心提醒。

    钱芳芳又想起伤心事,嘴角一扁,酸意涌上鼻尖,又想哭了,可她很好面子地憋住了,哽咽地回答:“我还是不去了,我怕见到吕欣又忍不住哭,我不想在她生前留下最后的印象是自己哭得很难看的样子。”

    最看不得别人别扭的模样了,明明很不舍好友,不忍心看到好友离开,偏偏死鸭子嘴硬,害怕去见最后一面。

    “宝怡,动手!把宋夫人送去衙门,这是宋大人的命令!”宋画架着钱芳芳起身,吩咐林宝怡也过来帮忙,然后钱芳芳就被猝不及防的两人夹击,拉着去了衙门。

    宋钱看到钱芳芳真的能来送吕欣,很欣慰地将人引到牢房,钱芳芳在别人面前还是要面子的,没有对两个不懂礼数的小辈责怪,直到踏进牢房的一瞬间,她才知道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就是珍惜最后的时光,好好跟吕欣聊聊。她特别感谢宋画他们给懦弱的自己推了一把,否则她将终身悔恨。

    钱芳芳整理仪容,跟宋画生气了一番,她整个人都有精神了,没有之前蔫蔫的衰样,她在简陋的牢房里看到那个日思夜想又因愧疚而迟迟不敢相见的吕欣,吕欣依旧笑得温和,两人就着陈旧的木桌坐下,进行最后的道别。

    “谢谢你们把我娘带来!”宋钱在牢狱门外真诚地宋画和林宝怡道谢,这下吕欣离开后,钱芳芳至少不会过分遗憾了!

    “这都是宋画的功劳,宋大人还是谢谢宋画吧!”林宝怡把居功至伟的宋画往宋钱身边推了一下,给姐妹制造机会,眼睛眨了眨,示意宋画趁机好好向宋钱讨点好处。

    宋画自然看到林宝怡的眼色,笑得不怀好意地问:“宋大人打算怎么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