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头,隐约还能听见外头的风声和乌鸦的鸣叫。

    燕危沉默了片刻。

    他说:“我懂了。”

    其实是不是善傀,是不是玩家根本就不重要。

    如果真的被这个真真假假的表现靥住,开始对自我的存在质疑,并且完完全全陷入副本刻意引导的厮杀之中,那才是真的被副本的玄妙送进了坑里。

    “我是玩家又如何?我是善傀又如何?善傀和玩家之间没有区别,对,这是无懈可击,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无懈可击,同样带来了一个缺点——我们会拥有同样的想法。”

    “既然这样,目的是一样的,我为什么要纠结我到底是谁?我破局就行了。”

    城堡的另一处。

    穿着风衣、戴着围巾的青年站在三层满地的碎玻璃渣上,回身望向身后那些本来打算抓住他的四十几层种子玩家们。

    三层的格局复杂却又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制作傀儡的道具,是个天然的陷阱。

    此刻,那些玩家已然正中他的下怀,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傀儡生产带上,周遭都是各种各样晃动的刀具,已然无暇来找他了。

    他站在走道上,抬眸望着面前的一切,淡茶色的双眸中满是沉思。

    那张和燕危如出一辙的面容之上,五官天生的温顺被思索间的幽深微微遮盖,他环视四周,神情不变。

    身后,被制作傀儡的道具活生生剪断的玩家发出一声绵长的哀嚎,鲜血迸溅,堪堪洒在他的脚下。

    片刻,他骤然轻笑了一声。

    “没什么好想的,”他喃喃自语道,“分不清楚,那就不必分。我就是我,善傀是我,玩家也是我。”

    “我们想做的都是拿到第一罢了。”

    “我在三层,他在二层。如果是我在玩家多的二层,我会做什么呢……?”

    二层。

    那四个玩家已然分出了胜负——斯文男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是了解他的三个队友的对手。

    没过多久,斯文男便被他的队友打飞,“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滚落在地的时候,已然有些双眼泛白,显然是重伤了。

    “走!”一人走上前,用道具绳子将斯文男捆了起来,“我们去楼上的观星台,再拿一分。”

    不远处,林缜挥了挥手:“小宠物,晏明光,他们打完啦。我们出手吗?”

    燕危没好气道:“出什么手?在后面跟着。我要看看他们如果拿已经得过一分的人或者善傀去找黑袍人,会发生什么。”

    “诶?什么意思?已经得过分的人或者善傀有什么特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