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也与中岛敦风风火火赶到御膳房,见到的却不是宫人所说“我们正在拼命挽救幸存点心”的场景。

    也不知道是谁给乱步找了个躺椅,此刻他眯着眼睛神情惬意,歪在软垫上捏着各式菜品往嘴里送,旁边的小桌上,是叠得老高的空碗。

    他把手里的东西吃完,顺手又捞了一只小碗。

    凉也认得出来,那个碗小巧精致,只有成年人一半巴掌的大小,是御厨用来装特制的酒酿小汤圆的器皿——凉也沾不得酒味,一喝就晕头转脑,所以这酒酿也不过只是没什么酒味的米酒。汤圆里包裹的馅料也不像民间裹的芝麻糊,而是做法更为精致的各种水果制成的酱,味道甜而不腻,凉也一口气能吃下三碗!

    果不其然,乱步用勺子装了一个丸子,才咬下一口,眼睛便亮了起来,拖着碗哗啦啦就把碗里装的扒了个干净,连汤都没剩下。

    “喂喂!你们就是这么怠慢皇帝的妃子的吗?这个丸子不错,再给乱步大人上十碗!”

    乱步拍着桌子,还不忘砸吧嘴巴,把嘴唇上残留的味道舔干净,丝毫不掩盖自己对甜食的喜欢。

    “喂——丸子——再来十——啊!”

    话还没说完,乱步回头,被吓了一跳。

    乌泱泱一片人正围在御膳房门口,围观他品美食。

    而他的目标——锥生凉也,正瞪着那双充满了惊恐的眼睛,似是有些惋惜的盯着他手里的碗?

    乱步低头,感觉大事不妙。

    一山难容二虎,一皇宫难容二甜食控。

    可是现在跑的话,以后未必就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毕竟御厨只有皇宫里才有。

    选择长期饭票还是尊严,是一个问题。

    乱步:当然是长期饭票啦!尊严是个什么东西?

    飞快权衡完利弊,乱步拍拍手掌扬起笑容,一蹦一跳的来到凉也的面前。

    “凉郎你来啦,”乱步把碗随手塞给身边的人,对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不为所动,“你们愣着干嘛?没看到我相公想吃这个丸子吗?还不去准备!”

    凉也浑身一震,艰难张嘴:“凉、凉郎?”

    中岛敦也浑身一震,艰难张嘴:“相、相公?”

    乱步张口就来:“怎么了凉郎?你忘记我了吗?”

    “那日风和日丽阳春白雪,我于茶楼之上坠落一条丝帕,清风吹拂,丝帕乘风而起。你若有所感,引首以望,露出那一双秋水明眸,目光如炬,撩人心怀,我脉脉含情,竟在与你的注视下醉眸微醺。”

    “惊鸿一瞥,随后而生的情感惊心动魄,我竟慌张之下垂了帘,娇羞躲于帘后,心如鹿撞,面红耳赤。”

    “我生来便落下怪病,每日若是不吃足够的甜食,便头痛难忍虚弱至极,可你却英姿飒爽,身世富贵,就在我叹息这转瞬即逝的爱恋时,抬眼便看到你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那抹丝帕。”

    “从此我情根深种,非君不嫁,只盼故人归时能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