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还没结束,但很久再没有下过开学典礼那天一样的大雨,赤道的太yAn还是一样悬挂在头顶,yAn光下行走五分钟就会出一身汗。

    很多条河流流经萨湾那吉,有大有小,最大的一条是湄公河,其余的小河数不胜数,阿九家附近就有一条叫做南空的小河。出了大门转过一个路口,过一条木板桥就能到河滩。

    阿九穿着T恤和短K,拖着夹脚拖鞋,跳上一条有棚盖的船,把锚绳收上来,捣鼓了一阵,船PGU上的柴油发动机喷出一阵黑烟,小船在身後划出几道波纹,顺流而下。

    大约四十分钟,两岸不再有民居,不知名的鸟鸣在空谷传响。高山榕耸然而起,老榕树的气根几乎垂到水边,绿sE的植物和水一起生存,生命在此肆意地汲取和发散,但yAn光在可到达之处依然用尽全力炙烤一切,远处瀑布水声轰鸣。

    石子浅滩上停了另一条船,後面一簇毛竹青翠yu滴,石潭延伸出一条小路,尽头消失在丛林里。阿九靠过去,船沿橡胶气圈撞在一起,那边人知道他来了,探出个乱七八糟的头来,是一个年纪四十左右的渔民,也许也没有那麽大年纪,只是长时间在yAn光下暴晒,皮肤黝黑皲裂,土石罩在他的脸上。

    他没穿上衣,JiNg壮的上身满是伤疤,甚至连致命处也有一两道。

    “瑞哥。”阿九打招呼。

    瑞哥点点头:“学校怎麽样。”

    “挺好的。”

    瑞哥也是一个话少的人,没有多问,示意阿九去他船上。

    阿九跨了一步到了他的船上,装鱼的船身空空荡荡,只有一只熟悉的黑箱子。阿九把箱子拿出来,蹲到瑞哥旁边。

    瑞哥点了一支烟,在烟雾里眯着眼问他:“上回没受伤吧。”

    “嗯。”

    瑞哥:“杀了康裕,还要接着帮船队做事吗?”

    阿九半晌没答话,过了会低声道:“可以做。”

    瑞哥x1了一口烟,一句将要出口的话也堵回去了。

    “行。”

    他搭在前面膝盖上的手搓了搓烟蒂,面前烟雾缭绕,瑞哥歪着头,还是眯着眼睛,他抬起眼角看树缝里的光,道:“做掉了康裕,王安吞了他的船,拿了一大笔,要把h金航道收回去了,所以他下了一单大的,要我们直接把诺来做掉,从此以後,航道没有话事人,政府就可以开始动手清理剩下的杂鱼烂虾。”

    “船队养了你,你做完这件事,就算把恩情报了。”

    阿九想起早上发呆时盯着的那根草,随着风摆来摆去,yAn光来了舒展身T,大雨倾盆就只能泡在泥里直不起来。

    瑞哥没有等到阿九的评论,不过他习以为常,接着道,“上回7号港他给的位置确实很好,有诚意合作”他话音一顿,嗤笑:“就算没有上回,这一回抢h金航道的心意也不能再真了,这航道,只要能伸手,就没有不动心的。”

    阿九没回话,默默听他抱怨完,拎起箱子放回自己船上,意思是接下了。

    “今晚,诺来要在东港帆船酒店见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我们在那个酒店cHa了钉子,已经布置好了,晚上八点,准时开始。”

    ——东港市中心,帆船酒店。挑高大厅金碧辉煌,自动门安静地向两边滑开。

    是一位nV士,她穿着一身黑sE的连衣裙,修长的手垂在身侧捏着小包的开口,深红sE的指甲油把她的手指衬得越发的白皙,她伸手拨了拨头发,黑sE的大波浪卷松松地从手指间散开,轻轻地搭在肩头,原被头发遮了一半的面孔露了出来,没有杂七杂八的灯光,酒店香槟sE的吊灯将她流畅的轮廓照得很清楚,她抬起眼睛往前看,眼尾g起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