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

    窗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冻霜,盖住了外面。这层霜到底是什么时候冻上的呢?中岛恋盘着手中的串珠,呆视着那一片经年累月的灰白色污浊。为什么没有人想着去擦掉呢?

    “咩”

    恋又回想起姐姐出嫁那天,也是这样的冷。姐姐身上的婚纱像雪一样,洁白、柔软,令她羡艳无比。如果姐姐也能得到这样圣洁的幸福就好了!直到那袭婚纱被递交回她手上时,都还能隐约闻到姐姐擦头油的香气。

    “咩”

    第三声啼叫。手中的串珠突然散落一地,赭色的玉珠在乳白的瓷砖上四处迸溅,最终又滚落回她的脚下。

    “奶奶,羊死了。”

    恋没有回话,仍旧呆呆的望向窗外。她在想,姐姐当年听到的也是这样的啼叫吗?

    裹着香灰的冷风吹来时,晁郁开始后悔拒绝了科主任的实习邀请。冬季假期完全没能享受到医院的中央暖气,反倒沦落在郊外寺庙每天打扫卫生。

    如果不是为了学分……晁郁咬牙切齿的抓起扫帚,一下一下清理着地上的香灰。

    因为去年的一些‘小插曲’,晁郁对自己正在实习的那家医院光是看见门牌就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更别说走进去了。想正好趁假期好好放松一下精神,结果又被导员通知必须要有实习学分。万般不得已,晁郁只好找了附近的一家寺庙帮忙开工作证明。

    为了毕业,不磕碜。晁郁端起满是香灰的桶,向山后的垃圾站走去。要怪只能怪自己倒霉,毕竟也不是每个人在医院实习都能碰上非人之物的。

    说起来这座寺庙叫鸣潮寺。名字缘由是庙里有口钟撞起来很像海浪拍落的声音。造型和普通撞钟差不多,但听起来确实像有片海藏在里面,每日就如同潮起潮落般的响着,因此也衍生出了很多版本的传说。说实话,要不是这口钟,估计这寺庙也早就在涣珠市这琳琅满目的宗教场所中被淘汰出局了。

    晁郁就出生在涣珠市。但在她的回忆中,以前的的涣珠市是没有这么多宗教组织的。但如今这世道上的人似乎都越来越需要一个‘信仰’了。生活物质不断丰盛,但精神上的空口却越裂越大,最终变成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失眠抑郁的情况越来越普遍,科学手段在这种巨大的基数下都显得有限单薄。于是各种宗教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在各种地方,巷子里的广告,软件上的链接……难道只有借助这样的力量才能帮助他们逃避长夜中滋生的不安吗?当然,谁也不清楚这种不安的根源又是从何而来,她想起去年假期去旅游路过的那间教堂,金发的修女在烛光中布道,“异世界的魔鬼正将他们的獠牙伸向我们的心灵……”

    “小玉,准备走了吗?”晁郁嗯了一声,只是低头向前走着。写满了字的红签密密麻麻的从树上落下来,就像一场血雨。这里也包含传统的姻缘服务,很多人都会花钱买签然后系到树上,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每天晚上这里的工作人员都会将部分红签打落下来,方便明天继续挂新的。

    有一小块金色在散落的红纸间闪闪发光,晁郁好奇的走上前去,发现是一只挂了金扣的皮质卡包。包内塞着几张高档商场的会员卡和一张印刷精美的名片。

    lucky。

    晁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把卡包随手塞进自己的双肩背里,快步离开了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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